簌簌的声响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。
阮序秋望着被阳光分割的天花板,忽然感到怅然若失。
好像心脏被挖空了一块,随着快感的消散,更是泛起一阵一阵的悲哀。
没错,悲哀,莫大的悲哀。想到此处,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,她急忙抽出手,将手指擦拭干净。
一个不堪的老处女躲在房间里自慰,这种事情,想想就教人恶心。
或者羞耻,痛恨,厌恶,种种种种,也因此,她开始躲着应景明。
从中午到晚上,即便仅仅只是看她一眼,都要连忙避开。转过一夜,翌日依旧如此。到了傍晚,更是早早便吃下晚饭,想着等她一会儿上门,才好直接回房。
但用得过急,腹中有些积食。外面天刚擦黑,阮序秋披上一件针织衫,来到玄关换鞋,“妈,我下楼走走。明玉,吃完饭就去写作业,一会儿我回来检查。”
那头一老一少各自应好。这厢开门,却见应景明已经站在门外,作抬手欲敲状。
她缓缓放下手,张唇要说话,阮序秋推开她,“麻烦让一下。”然后,几乎是逃着便离开了。
起先的焦虑不安被磨了个一干二净。应景明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,实在越想越恼,转头追上前,在楼道口将她拦住。
“你干嘛躲我?”她开门见山,“因为前天晚上的事?”
阮序秋欲言,对上了她的视线,又心生胆怯。
她细长的眸子锐利十分,眉头微微蹙着,然仅凭眉梢一点青痣,便让这双眼睛多了几分妩媚。
应景明不是刻板印象中那种精致而严谨的英语老师,也不是自己这种与同龄人脱轨的老土,而是一种随性的优雅。没错,优雅,她一直不愿承认,但是就连同样是衬衫,穿在她身上,微敞领口,半挽袖口,衣角塞进裤腰,便好似每一道褶皱都恰到好处。而自己,就算穿着睡衣,也要每一粒纽扣都整整齐齐。
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嫉妒的自由。阮序秋忍不住想,如果前天晚上的当事人是她的话,一定不会被那样对待吧。
如果是她的话,那个男的应该……不,正因为面对的是自己这种看上去古板的、适合过日子的人,所以那个男人才会那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她。
因为她看上去不配挑三拣四,她看上去就应该随便找个男人嫁了。因为快要三十岁的她,甚至没有谈过恋爱,一看就是不值钱的货色,所以只配跟那种垃圾相亲。
可能在别人眼里,她也是垃圾,所以才会把同样是垃圾的男人介绍给她,或许也是因此,这个人才会那么轻巧就睡了她。
“阮序秋!”不知不觉间,应景明的脸色染上了愠色。
阮序秋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,悻悻垂下了眸子,“没有,不是。前天晚上的事我会当作没发生过,你也不要再跟我提起了。”说罢便低头要走。
“等等,”应景明不由分说将她拉住,“我有话要说。”